2012年9月20日 星期四

《青鳥》

「如果說《告白》是華麗的反擊,《無名馬》是殘酷的生存,那麼《青鳥》便是激情過後,撫平傷疤的一個療程。」

近幾年,越來越多的電影探討霸凌事件,把重點放在殘酷的攻擊,弱者的正義和體制的漠視上,當事件落幕後,所有人都正常地回到生活,好像是一場遊戲,一場激情暴力的舞台劇,只存在在舞台上的一刻,下了舞台,一切都不存在。鋪天蓋地的湮滅,浮濫空洞的悔過,在媒體前下跪,發文學校進行整肅和再教育,試圖製造太平天國之假象,這樣的「遺忘」,才是真正卑鄙之事。

整部片除了一場同學間的口角扭打,幾乎沒有任何想像中激烈的場面,過往霸凌同學的事件在電影裡隻字不提,觀眾就像是旁觀者,也同樣不清楚發生什麼事,但就是可以感覺這群人心裡還有疙瘩,還有怨懟,還有虧欠。導演安排了一個口吃的老師,「因為講話困難,所以認真講話,也希望對方能夠認真聽,認真回答」,同樣的,我們似乎也能感覺到這個老師的過往是否也有著相同遭遇,導演沒有多作著墨,卻有種太平下浮動的氛圍,這是我覺得厲害的安排。另外一個安排則是真的體現了一種「真實感」- 其實現實生活裡真正惡劣的霸凌者占少數,大部分學生仍舊只是抱持著「好玩」、「有趣」的學生時期社交方式在相處,而片中受害者的回應通常只是微笑、玩笑,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痛苦,這點安排讓所有人都值得原諒,值得同情,而這樣的力量比起純惡之人更來的大。

阿部寬的演技內斂平實,學生要角也表現出色,整部片呈現的氛圍溫暖卻冷靜,不矯情,也不濫情,就像是阿部寬堅定的眼神,透過攝影機的模擬視角陪伴在學生身邊,只是一種守護般的存在,我覺得這樣的劇本和表現手法是很難得的,再這樣情感氾濫又空洞的現代社會裡。

我們不能遺忘任何的事情,我們做了,就是一種責任。如果我們以為遺忘就可以當作不存在,那就太卑鄙了。野口同學,早安,你不該被遺忘,我們也不該遺忘。

文: Fox Huang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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